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極簡主義,生意人的量子力學
來源:互聯(lián)網(wǎng)   發(fā)布日期:2023-12-09 17:49:43   瀏覽:24558次  

導讀:出品 | 虎嗅青年文化組 作者 | kakakakapi 編輯、制圖丨渣渣郡 極簡,這兩個字,是當下商業(yè)社會的金手指。 無論是什么樣的破爛,只要加上這兩個字,都會顯得高級,進而身價倍增。這種感覺就像是茶幾愛馬仕,圣誕禮盒之于香奈兒,反正就是安上就好使。 盡管少...

出品 | 虎嗅青年文化組

作者 | kakakakapi

編輯、制圖丨渣渣郡

極簡,這兩個字,是當下商業(yè)社會的金手指。

無論是什么樣的破爛,只要加上這兩個字,都會顯得高級,進而身價倍增。這種感覺就像是茶幾愛馬仕,圣誕禮盒之于香奈兒,反正就是安上就好使。

盡管少有人能系統(tǒng)描述極簡風格究竟是什么,但并不妨礙上億受眾在它的身下匍匐崇拜,崇拜著一位不可知的“神”,這種場景,總會讓人覺得:

極簡主義,已經(jīng)成為了時代審美的唯一真神。

但,當所謂的極簡成為了唯一美的真理,你不感到無聊嗎?

當極簡信條“ less is more ” 被奉為金科玉律,我們便陷入了一場時尚暴政。

點、線、面這種看上去簡單的設計元素,配合上聽上去大有玄機的設計奧義,讓極簡風格變得像一套玄學概念,讓人一聽就覺得很厲害,以至于變成了商業(yè)社會的大筐,啥都能往里裝。

中國人對極簡的狂熱可以往前推 10 年。

2013年前后,日本作家山下英子的《斷舍離》在中國成為暢銷書,這代表著極簡主義在華夏大地的徹底崛起。

當時中國正值經(jīng)濟高速發(fā)展,當人們開始疲憊于逐浪財富之后,斷舍離所提到的“如何從輕減生活物品到降低生活壓力”的理念,就成了喂養(yǎng)疲憊人心的高濃度安慰劑。

精神的訴求最終與時尚合流,輕裝生活的概念根植于國人的心中,大眾著裝審美也開始發(fā)生變化。

如果你記憶力夠好,應該還記得極簡浪潮尚未襲來時的LOGO穿搭時代,那是一個滲透社會各階層的風尚名流的愛馬仕腰帶、社會大哥的老花襯衫以及潮人亮眼的水鉆帽衫,共同描繪了一幅眼花繚亂的時尚畫面。

但很快,隨著極簡風潮匯聚成浪,一統(tǒng)中國時尚。

以至于你現(xiàn)在去時尚信息匯聚點一搜,輕而易舉地就能洞悉到它的聲量,人們瘋狂追捧老錢風、靜奢風...都是證據(jù)。

嚴格來說,極簡已經(jīng)成了中國消費社會的高濃縮雞精。

在商人看來,無論什么東西,往里撒上兩粒,瞬間就能讓它顯得清新脫俗,顯得高級,顯得好賣。

不過,隨著時間推移,你很難在所謂極簡風格設計的商品中,找到具備個性的產(chǎn)品,都是拿模板套;就連公司設計老師的偷懶,都會拿極簡主義的學術(shù)大詞來搪塞你。

王老吉新包裝被吐槽像骨灰盒

當極簡主義成為商業(yè)流水線的一環(huán),受害群體便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大化。

比如那些聽信 “極簡裝修,美不勝收” 的受害者,估計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,為什么設計師推薦的溫馨高級的極簡風,交到手里會成為敘利亞戰(zhàn)損版的家徒四壁風。

隨著這種事件的增多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厭煩極簡的說辭。意識到所謂的極簡,不過是一種推銷的說辭,功利的手段。而如果設計變得千篇一律,那么所謂獨具匠心,便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美。

不過,雖然越來越多的人對極簡主義開始抱有懷疑,但回顧上個世紀,極簡主義還是很有東西的。

曾經(jīng)被廣泛認可為極簡設計師的 說過,“I am not a minimalist,but a purist.(我不是極簡主義者,而是一名純粹主義者。)

她的極簡邏輯在于從多到少,在于色彩的克制運用,在于裁去故意增加女性身體特征的冗雜細節(jié)。極簡并非為了線條而畫線條,因為色彩而涂顏色的設計。

Jil Sander 1996SS

當極簡變成無聊的標簽,全世界人民都聯(lián)合起來了。

打開各大社交平臺,就能看見人們對極簡主義的厭煩。

reddit 上吐槽極簡無聊的討論帖數(shù)并不少

事情走到這一步,設計師和品牌確有責任。

拿鞋舉例。

前幾年,街頭潮流品牌 JJJJound 這樣崇尚極簡主義的品牌,聯(lián)名推出了不少爆款高價聯(lián)名鞋款,設計皆以蓋 logo、輸出簡約氛圍為主。

有意思的是,它在前幾次與 ASICS、NEW Balance 等品牌合作中皆大獲成功,但爆款效應在最近幾次聯(lián)名中,也開始失效,二級市場上價格并不能獲得更高溢價。

在潮流論壇上,人們拿毫無新意、缺乏誠意來評價他們一成不變的設計。

值得注意的是,潘通將象征著蓬勃生命力的viva magenta(非凡洋紅)定義為 2023 年度代表色,上半年多巴胺穿搭占領(lǐng)各大社交平臺,色彩開始大剌剌闖進人們視野。

這是人們開始從極簡怪圈中醒悟了么?可能是,也可能僅僅是時尚趨勢的演化。

在羅蘭巴特《流行體系》一書中曾提到,重大的歷史變故會加速時尚周期的變化,對流行產(chǎn)生影響。

中國進入改革開放后,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經(jīng)歷了巨大的調(diào)整,穿衣服這件事不再輕易會被上升至思想問題。各式花花綠綠的產(chǎn)品進入大眾視野,人們突然意識到了消費的快樂、時尚的魅力,內(nèi)心的匱乏感一點一點被消費填滿。

來源china.org

人們燙起卷發(fā),穿上高跟鞋、喇叭褲、尼龍衫,任由這些新奇玩意挑戰(zhàn)社會保守觀念的審美。

在這個時期,大眾尚未建立起時尚體系中有關(guān)極繁概念的部分,但當我們回顧這一段時期,人們繁復、被色彩填滿的衣櫥,便是極繁印象在新中國后的時代印跡。

來源china.org

這一規(guī)律,四海皆準。

2008 年次貸危機后,處于經(jīng)濟壓力的影響,西方國家的消費者更傾向于購置能被當作投資的商品,而非那些容易產(chǎn)生視覺疲勞、隨趨勢退場的商品。

經(jīng)濟危機中,保守低調(diào)同樣也是人們心中的一種映射。WWD 則將 2010 年時裝周上出現(xiàn)大量極簡風格的趨勢稱為Meditation Time (冥想時刻)。

Alexander Wang 2011 秀場

浮夸露富的極繁風格受眾不斷減少,Eliza Brooke 曾在報道中提及,當時不少風投公司洞悉到大眾的這種心理變化,專門為千禧一代打造了以簡約溫馨的極簡風格,甚至專門將品牌 logo 改成無襯線字體。

極簡和極繁的拉鋸戰(zhàn)在繼續(xù),隨著經(jīng)濟的復蘇,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(shù)不斷爬升,手頭寬裕的人們又開始大膽“買買買”。

2010 年代后期出現(xiàn)的街頭潮流風格,既符合了大眾對舒適著裝的需求,同時也承載了人們對自我個性的表達,很大程度上,這種風格也推動著極繁風格回到大眾視野。

Gucci 前任創(chuàng)意總監(jiān) Alessandro Michele 則在這一時期,創(chuàng)造出一場場意大利式繁復美學盛宴,也推舉 Gucci 進入年銷售百億歐元俱樂部。

本質(zhì)上,極簡極繁的交替,實則也是歷史演化之下,文明的不斷交替。

人們總是在不同的時代節(jié)點上,選擇性地擁抱極簡或極繁美學,這也是他們有選擇地去擁抱某一種生活的體現(xiàn)。

疫情開始后,極繁美學的 plus 版本開始出現(xiàn)。

曾經(jīng)更多的是由品牌單一途徑輸出極繁風格,如今則是由大量散落的時尚部落組成。

人們看似毫無章法地在著裝中加入大量鮮艷色彩,TikTok 上出現(xiàn)“Werid Girl”審美,國內(nèi)出現(xiàn)的“多巴胺穿搭”,社交平臺上充斥的多巴胺敷料皆是證據(jù)。

《Sundressed》一書的作者Lucianne Tonti 則表示,大部分穿著花哨的人是 Z 世代。

所謂時尚是時代的外化特征,當人們追逐一種新時尚的時候,便代表著他們找到了一種新的時代精神。

在專家看來,年輕一代擺脫極簡主義,擁抱那些扎眼的、靚麗的服飾,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厭煩了過去追求完美,令人疲憊的社交濾鏡文化。

另一方面,則是因為不安定的時局:氣候變化、新冠疫情、不穩(wěn)定的政治局面,激發(fā)了人們的表達欲與創(chuàng)造性。

“我喜歡這種穿搭,是因為這些顏色給人希望。”TikTok 上以極繁穿搭風格獲得大量粉絲追捧的知名博主Camposarcone 在采訪中回答道。

如今,年輕一代重新穿上花哨的服裝,這種選擇,是因為它們能在下沉時代里激起人們的快樂情緒。

據(jù) WSGN 顯示,疫情開始后,Z世代群體便興起極繁主義運動,他們傾向于以大膽審美視角彰顯自我個性。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TikTok上關(guān)于 #Cottagecore(浪漫田園風)的討論一直占據(jù)熱門位置。

#Cottagecore(浪漫田園風)指的是一種將懷舊、田園鄉(xiāng)村風情相結(jié)合的風格,展現(xiàn) Z 世代尋求理想舒適生活的態(tài)度,以及超現(xiàn)實童話、心靈烏托邦的意象。

這種轉(zhuǎn)變,并不僅僅局限于穿搭,而是一種生活方式。

此外,近年來關(guān)于“極繁室內(nèi)設計”詞條的搜索量增加了 5000% 。

Z 世代們開始意識到,網(wǎng)絡上過分完美主義的樣板間太不現(xiàn)實。

年輕人們將墻壁粉刷成粉色,用Disco 風格的枕套、霓虹燈書角、堆滿花墊的沙發(fā)等極繁裝飾品填滿室內(nèi)空間。

住所成為一座歡樂的避難所,居住其中的人們借此抵抗外界帶來的消極氛圍。

年輕一代擁抱極繁主義,甚至開始要動手創(chuàng)造自己的世界。

根據(jù)Farnsworth Group 2022 年的一份報告顯示,大約 73% 的千禧一代是 DIY 愛好者。相比起直接購買千篇一律的商品,人們在讓自己變得更有創(chuàng)造力這件事上,獲得了更高的情緒價值。

實際上,相似的事情同樣發(fā)生在上個世紀末的日本,年輕人們在二手市場上淘得心儀的服裝,在二次 DIY 修剪、疊搭中展現(xiàn)獨特個性。日本原宿文化正是源自這一時期,百花齊放的文化群組成了這一極繁文化,豐富的底蘊也被后代不斷發(fā)掘和借鑒。

文化在碰撞中產(chǎn)生新的維度,“more is more” 的極繁概念讓人類文化這張族譜樹狀圖越畫越大。

與此同時,越來越多的時尚編輯也意識到極簡概念的無趣,認為如今的極簡不過是場膚淺的集體模仿大秀。

the cut 的編輯 Tiana Randall 在文章中提到,靜奢式極簡不過是一場富人的貓鼠游戲,大眾對精英主義的沉迷,只會加劇更多不平等的現(xiàn)狀。

032c雜志的時尚編輯布倫達韋舍爾 (Brenda Weischer) 則驚訝于為何大眾專注于模仿一群二十年來一直穿著同一件 Ralph Lauren 襯衫的男人,而不是去挑戰(zhàn)現(xiàn)有的權(quán)力結(jié)構(gòu)?

難以否認的是,在文化層面上,極簡更是成為粗制濫造的高情商說法。

社交平臺上常有關(guān)于如今流行音樂多以流量為主,哀嘆樂壇黃金時代早已消逝的討論。人們期待著看到更多有深度意涵、制作精良的影視作品,吐槽著當下快餐式真人秀節(jié)目、電影電視劇太過泛濫。

甚至有人悲觀地認為低俗品味的頹廢藝術(shù)正蠶食著文化景觀,它們被娛樂極簡化,一切的存在都變成了一種熱情洋溢的極簡玩意兒。

“這個低俗趣味盛行的時代還沒有達到頂峰。”劇評人JUDY BERMAN 在泰晤士報的一則文化觀察報道中寫道。

我們討論時下極簡美學的無聊,并不是要將它一棍子打死,或是分辯什么是低俗、什么又是高雅,而是想要在千篇一律中尋求更多可能。

文化在時代發(fā)展中循環(huán)往復,此消彼長,互相交融迭代出新的觸角。

人們討厭的,從來不是極簡主義本身,而是一潭死水般的了無生機。

就像 Z 世代不斷在生活上貼上涂料,他們從頭到尾想捍衛(wèi)的,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復雜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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